“啐，不求上进的东西。”孟庆大声骂了一句，骂骂咧咧走出了净皿司。
自从把宫羽涯下放到净皿司后，孟庆思来想去，还是觉得心里不太舒服。因为那天的问题，留仙居的营业额出现了明显的下滑。
到了留仙居这种层次的酒楼，高端客人几乎就是酒楼的生命线，且不说他们本身所点的高级料理价格昂贵，光是他们起到的宣传效果就极为可观。同时，他们也很挑剔，一旦口味上出现什么纰漏，那是绝对逃不过他们的舌头的。
所以孟庆很希望能够开发出新的菜色，用来弥补上次的损失。结果思来想去，却发现宫羽涯来的那天给他带来的灵感在他脑中挥之不去，尤其是那天未完成的新菜单，几乎成了心魔。
所以他特意到净皿司来，想着是不是要把宫羽涯带回去。结果他一进来就看到吴老站在净皿司内的高台上，身边站着宫羽涯。
“这个月的奖金，授予雅音丫头，你们都稍微学着点，人家丫头刚来，结果呢，一个人洗了你们六个人的份量……”
孟庆当时脑子里没有别的想法，就是感觉吃了一筐子没熟的柠檬。
“嘿，在我那里弄得一团乱麻，到这里直接变标兵了是吧？”
“这是嫌我那里工钱少了？”
“看看她那个傻笑的样子，哪里还有刚来时的一点贵气，明珠蒙尘，明珠暗投……我还要她干什么？”
“又得重新想菜单……”
“混蛋，你倒是笑的高兴，嘲讽我是不是啊？”
今天是净皿司发工钱的日子，原本还热火朝天的房间里静的可怕，孟庆的骂声回荡在每个人的耳畔。
所有人在厨师长孟庆骂出声的那个瞬间，连呼吸都停住了，厨师长，在所有人的脑中都是无比可怕的存在，只需要他一句话，任何一个人都可能从今天起不用再来上工。
“刚才，是厨师长吧。”
“废话，你连屁股都抖起来了还问。”
“完了完了完了，祸事了。”
“他，骂的是谁？”
“弄不好就是排名最后那几个。”
“不会又要赶人走了吧。”
“不好说”
……
宫羽涯自然是心知肚明，但她只是笑笑，并不在意。不对，也不是不在意，准确来说，他现在心里甚至有几分他自己也知道不该有的愉悦。
对他来说，现在的生活更为理想，不用过于频繁的露脸代表了安全；收入以劳动效果决定，代表了更多的可能性。目前为止，没有别的工作比目前的更为理想了。
“好了，今天先散了吧，这个月的已经结算完了，该上工的上工，该回家的回家吧。”
吴师傅摆了摆手，直接回了自己的屋子，剩下的原本还在起哄要拿了奖金的几人请客的也不敢再多留了，回到了自己的岗位。至于回家，那是没一个敢的，即使已经到了自己的下工时间。
宫羽涯却没有留下，二十紧跟着吴师傅，进了房间。
“吴师傅。”
“什么事啊？你还不去上工？到时候小孟要赶你走我可留不住。”
见宫羽涯没有出去的意思，老人警告道：“他说的很明显了，说的就是你。”
“雅音知道。”宫羽涯依旧是不紧不慢：“吴师傅，我想请假，明天开始休下个月的假。”
“唉，现在你灵力操控能力也上来了，净皿五式也练好了，而且比其他人都好，每天也比其他人努力的多，但是最近，你走的也太早了点。小孟这两天估计还会来，你还是等他这阵子劲头过了再休息吧。”
“这，恐怕不行，我也有重要的事，必须要在将来的四天里完成。”
“你！你个丫头就不知道什么叫特殊时期吗？”
宫羽涯依旧是不卑不亢，双手作揖，一拜到底：“请吴师傅成全。”
“唉”老人摇了摇头：“去吧去吧，到时候丢了饭碗别怪我。”
“吴师傅，没事的，孟师傅不是说了吗？这两天他还要想新菜单，哪来的时间到净皿司来？”
“哦？哈哈哈！”老人一拍腿，不由得笑起来：“是了，是了，我怎么把这给漏了，老了，老了啊。行，行，行，你去吧。不过，最好还是快点回来比较好。”
“是，多谢吴师傅。”
宫羽涯微笑着退了出去，淡定自若的收拾好东西，准备回去了。
即使身边的人们都纷纷投来了异样的目光，宫羽涯也没有任何的不自在。他很清楚，周围的人们在想什么。微微蹙眉的，大概是在担心他，或者是叹他刚拿了奖金就骄傲了；没有明显表情的，或者眉毛略有上扬的，心里大抵都有些幸灾乐祸的成分。
这两个多月的新生活，让他更加懂的了人际关系。他从一开始的震惊，变成了如今的或厌恶，或多多少少的平淡。
下午的街道更加热闹了，随处可见还未解下羊角辫的孩童们嬉戏玩闹，穿梭在本就密集的人群里。
已经快到要下雪的时节了，午后未时一过，凉风便格外明显。但不少行人身上依旧是如同酷暑时节一样单薄，因为这里是云上界，自然的寒暑对于绝大多数人都是没有意义的，最多就是舒不舒服而已。
“老板，打两壶酒，要烫的热热的，再包上八个什锦肉火烧。”宫羽涯来到一个摊前，轻车熟路道。
“呦，雅音妹子，今天挺早啊。怎么买这么多？”摊主是个融灵境九层的八十多岁的中年人，到了他这个修为，两百岁很正常，所以八十岁也算中年，甚至说是青年都不为过。他的摊子就在留仙居不远处，走上几百步就能看到，自从宫羽涯和赵梓兰她们变成好姐妹后，他们就经常约着晚上来这里吃招牌的什锦肉火烧，就这么一来二去，和摊主也就熟悉了。
“这不是想给熟人带一些，给您介绍介绍生意吗？而且，我今天也想多吃两个。”
“哈哈哈哈，行，那我再多给你两个，不要钱，就当是谢谢你帮我拉客人了啊。但也不要吃太多，你也是知道的，我这什锦肉馅可不简单，吃完不修炼可是会长胖的。”
“那，雅音便在此谢过了。”
宫羽涯笑着，接过了摊主递来的酒和火烧，回头走了几步，便消失在了人潮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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